0995 春梦错发,徒恨孽血-《冠冕唐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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球场上位置分定,圣人与岐王对峙于场地中央争作开球,鼓声戛然而止,清脆的锣声刚刚响起,圣人便眼疾手快的抽出球杖,那漆作七彩的鲜艳马球便被击飞。
岐王痛失先手,心情自是失落不忿,振臂高呼一声:“冲啊!”
随着那极具辨识度的鲜艳马球向半空飞舞,球场上各自停定的球手们顿时也策马奔驰起来。
李潼虽然几个月没有游戏,但精长的技艺却不觉得手生,抢得先手后便策马斜掠,趁着马球势头未衰,便先一步赶到了落点处,手中月杖回转一勾,那已经将要落地的马球便添加了新的动能,再被勾扬起来。
马球拳头大小,想要在马背上接连颠击需要极为高超的策御和用力技巧,若能一路颠击、越过对手的抄断而直入球门,中途都不让马球落地,更可以说是超凡的表现。
场外众看客们眼见圣人已是三度击球,而对手却还没有结成有效的抄阻阵势,顿时便爆发出一连串的喝彩声。
帐席中女眷们虽然也在密切关注着球场动态,但反应自不如男宾们那样激情外露,只是各自敛息握拳的凝望。
但也有一人激动不已,眼见圣人抢得先手,县主李裹儿便忍不住挥拳喝彩起来,随着马球再被颠扬,更是离席冲到了球场侧方,跟随着马球移动的方位,一边奔跑一边叫嚷指点:“往左后击去……”
球场上众球手们自不关心场外那些杂声,眼见圣人已经控球绕过己方底线,开始回转向中路策行,岐王也不无紧张的挥手安排己方的防位,并亲自充当主抄手,策马径直冲入圣人驰行的路线中。
眼见彼此还有数丈便能产生接触,岐王握紧了月杖打算在下一击中便进行抄断,可他这里蓄力尚未完毕,斜里突然冲出一骑,正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新平王李千里。
原本按照马球的攻防阵势,球入中场后,除了主击手与主抄手的对抗,其余队员要各自捉对策应,以防马球落入别队之手,也是球场上最为精彩的博弈竞技部分,哪怕无球争抢,各自的抢位防冲也是精彩纷呈。
岐王队中安平王李隆范已经压位左线,负责阻断新平王,可是他这里虽然到位,对手却直向中场切去,只将他晾在侧方。
不独安平王心中凌乱,岐王见到陡然冲出、并且不闪不避直接向他壮来的新平王,心中也是暗暗叫苦,老东西为了保卫圣人真是命都不要,这一下真要撞实了,不说骑手如何,马颈都要撞断!
所以他也只能切线回避,险之又险的交错过身,错失了阻截马球的机会。
但新平王这一助攻太过突然,圣人再作颠击的时候,本来已经打算传给队友,可是因为侧护缺失,其他两人抢位也都不够精准,这一击落实的话必定失球。
险之又险之际,李潼将敲击的手势转为回勾,将球卡在了月杖曲处,凭着坐骑前冲的势能直接将球黏在杖上,向前直驰数丈,并在对手合攻之前将球杖一拨,甩给了右线超前的独孤琼,而他自己也被反应过来的安平王李隆范逼出了中线。
“圣人勿忧,老臣在此!”
这时身后又响起一声断喝,入场之后视线从来也未放在马球上的新平王再次策马冲来,斜端着球杖如斩马刀一般直向安平王马首削去。
李潼趁机摆脱了安平王的黏阻,成功跳马驰行逼临后线,但他这会儿也基本脱离出了马球的争夺中,对方三人策马纠缠抢断独孤琼杖下飞球。
独孤琼眼见不支,且从后线被断球的话,对方可以直接发攻,必然回防不及,只能直接挥杖将球击出了场外,让出了下一球的先手权。
“可惜了!”
新平王全无破坏己方攻势的觉悟,望着飞出场外的马球叹息道,眼见圣人有些无趣的从后线策马返回,便又上前咧嘴笑道:“圣人但需中线直切,余者抄断侵扰自有臣来冲破!”
听到这话,刚刚险避开冲撞、但耳垂仍被球杖擦过的安平王顿时怒目而视,只是还未及发言,便被别处驰来的临淄王挥杖阻止。
马球是一种竞技激烈的运动,场中有着这样一个不打马球、只拍马屁的家伙,各种精妙的配合是不要想了,只看双方球员谁更莽。
场上众人的郁闷自不必说,场外看着好好一场竞技结果却搞成了新平王的撞马游戏,一时间也是感觉怪怪的。
有了这样一个气氛杀手,对手防守起来便畏首畏尾,而同队其他两人也开始有意识的为圣人喂球。在这种古怪的氛围下,圣人终于草草完成了三球得筹,结束了这一场的比赛。
“可惜了,若不是后场马力见消,本可力得一个飞鸿球!”
新平王作为场上最有活力的一个,这会儿也是累的气喘吁吁,但仍有些不满足的叹息道。
飞鸿球便是球手从得球到击入不遭抢断、不需转手,一力完成的进球。场中众人听到新平王这么说,无不连翻白眼。
虽然胜之不武,但李潼却很尽兴,连续有人喂球,抢断俱被新平王揽下,大觉得这个球友真是不错,给他争取了大量的显摆技巧的机会。
但见岐王几人郁闷不已,他也不好夸赞新平王助攻得力,于是便又提议道:“不妨再试一场抢断。”
听到这话,众人郁闷的心情稍有缓解,便由岐王底线发球,圣人等负责阻断,一时间倒也打得有来有往。当北海王运球被圣人抄夺之后,场外便又响起了开场至今便一直持续着的喝彩声:“圣人精技,万胜、万胜!”
不消回头去看,这已经有些嘶哑的喊叫声自然是县主李裹儿所发出的。
“聒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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